Sandy的兒女‧悅讀‧旅行

週三晚上, 在接龍鳳胎上完鋼琴後, 車上等待Danny圍棋下課的時間, Alice突然問起 : "媽媽, 我們二個那時是怎麼住在你肚子裡的?"

我一聽這個問題, 突然想起懷孕那時的情形, 第一胎懷Danny時, 五、六個多月時即常常被問及快生產的問題, 可見那時肚子有多大, 生完老大後, 身材即變形, 比懷孕前整整胖了10公斤左右, 一年過後, 也才瘦了5公斤下來, 所以二年後再懷第二胎, 身材也沒恢復到那兒去, 加上那時工作忙碌, 沒時間運動, 懷雙胞胎時, 肚子更大, Bill是近2800公克, Alice是約2900公克, 那時不管開車, 走路, 爬樓梯(我們家住透天, 房間在三樓)都很吃力, 常常腰酸背痛, 甚至晚上要睡覺簡直是惡夢, 左躺右躺都不是, 正面躺更難過,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 整個人是斜躺在椅子上的, 還得不時的更換方向, 以免被壓在下方的寶寶抗議.

"你們二個那時一個住左邊, 一個住右邊啊, Alice頭在上, Bill頭在下, 所以要開刀才能將你們生出來."

我這樣的說明, 馬上引起Bill好奇的追問: "那, 媽媽, 醫生在你肚子上的那裡開刀啊? 有沒有流血, 會不會痛?"

接下來我以手指出當初開刀的大概位置, 回想那時因半身麻醉, 可以聽的到醫生及護理人員在開刀房接生的聲音, 生產那天早上7點半左右, 我、Sam及婆婆準時依約到榮總3樓產房報到, 護理人員開始為我準備開刀前置作業, 8點50分左右送進產房, 然後麻醉科醫師進來幫我做半麻, 做完後還待在我頭頂後方陪我聊天, 然後我看到主治醫師出現了.

主治醫師安慰我說 : " 不要緊張, 很快就好了."

因為都是自己同事, 所以我也很放心的交給他們專業人員去處理, 沒有問太多細節. 在9:00左右順利抱出Bill時, 馬上聽到 "哇哇哇 " 的哭聲, 聲音宏亮嘹人, 這時在我頭頂後方的麻醉科醫師還是不時的跟我聊天, 生怕我專注於生產這事, 我告訴麻醉科醫師, 我的上半身好冷, 並不停的顫抖, 他說那是正常現象, Bill被護理人員清洗過後, 抱過來到我身邊給我看看長相, 並告訴我體重, 然後又說Bill的背後有一大片黑色的瘀青, 叫做蒙古斑, 是一種亞洲人種常見的良性胎記, 一般在上小學前會慢慢消失, 要我不用擔心, 並把Bill抱給嬰兒房的護理人員照顧.

這時, 主治醫師及產房的護理人員仍繼續的在接生, 手沒停過, 過了一會兒, 我感覺下半身有痛楚, 唉叫了聲 : "好痛" , 麻醉科醫師見狀趕緊在我背脊再補一針麻藥, 接著第二胎Alice也抱出來了, 可是沒有馬上聽到哭聲, 這時聽見護理人員趕緊在Alice的屁股上打了幾下才發出哭聲, 主治醫師馬上吩咐要送Alice進ICU觀察, Alice被清洗完畢後, 一樣抱到我身邊, 只見到圓滾滾的臉龐, 眼睛全閉著, 看完後立即迅速送進ICU內.

這時主治醫師也立即幫我縫補傷口, 待處理完畢, 我被送進恢復室, 約略過了20分鐘左右, 只見護理人員將Bill抱來躺在我身邊, 並讓他的頭趴在我胸口上, 解釋是為了早點熟悉媽媽的味道, 幫助哺餵母乳時更順利, 我看著剛出生的小手小臉, 身上穿著醫院的嬰兒服, 頭上戴著鵝黃色的毛線帽, 眼睛半瞇著, 一股淡淡的清香, 模樣非常可愛.

回憶到此先暫時結束, 我停頓了一會兒回答 : "想到你們這麼可愛, 媽媽不會覺得痛."

我接著說 : " Alice那時一出生沒法和媽媽待在同一間病房, 所以只有Bill能喝到母乳, 偏偏Bill不喜歡用力吸, 加上媽媽初期母乳也不多, 所以Bill常常含著含著就睡著了, 根本沒有喝多少."

這時Alice聽聞馬上問 : "媽媽, 那我吃什麼?"  

回想Alice剛出生時立即被送進ICU觀察, 雖無大礙, 但也無法母嬰同室, 住院那時勉強擠出一些母乳想送給Alice吃, 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終於可以探視, 全副武裝後進ICU, Alice被安排住在最裡面的病房, 隔壁床是一位年約1歲半的小女嬰, 罹患罕見疾病, 全身插滿細細的管子, 護士小姐說她的家人剛開始還每天來探視, 後來頻率慢慢減少, 現在則每半個月來一次, 回頭看看Alice, 胖胖的小手揮舞著, 小鼻孔上掛有一條呼吸管.

這時護士小姐又對我說 : "她現在只能喝糖水, 所以你送來的母乳我們會再問醫師何時可餵食."

看著Alice比剛出生時稍瘦的臉龐, 隔著保溫箱, 無法緊緊擁抱她, 心裡覺得十分不捨. 

五天後我辦理出院手續, Bill跟著我一起出院, Alice則尚需再留院觀察二至三天, 回家後, Bill每次餵母乳還是跟在醫院一樣, 時常含著入眠, 盡管任我如何搖他, 拍他, 他都不為所動, 根本沒喝到幾口, 於是我得擠出母乳放在奶瓶中, 另外再額外泡一些配方奶餵食,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週後他剛始哭鬧, 然後半夜不睡覺, 哭鬧到天亮, 由於我仍在坐月子中, 所以容易哭鬧的Bill委由婆婆照顧, 那時婆婆幾乎天天無法入眠, 搖搖椅上的他似乎不肯離開那張椅子; 而相反的, Alice則是可以安安穩穩的吸著母乳入眠, Bill哭鬧整整一週, 也試過許多偏方無效後, 婆婆所幸靈機一動, 使出老祖宗的法寶, 熬白粥取湯汁餵食才緩和了他的夜哭, 後來我們更換了牛奶的品牌, 採用過敏兒專屬奶粉, 婆婆也告訴我, 我們家附近有人在施工整修房子, Bill對於敲敲打打很敏感, 所以他容易哭鬧, 那戶人家整修完畢, Bill的哭鬧才逐漸緩和. 

我說 : "剛開始你只能喝糖水, 後來情況好些, 護士阿姨才讓你喝母乳, 一出院後, 你就直接喝母乳了, 但有時媽媽母乳不夠你們二個一起喝, 所以還有喝牛奶啊!, 你小時候胖胖圓圓的, 好可愛, 大部份時間都在睡覺."

Bill聽聞, 又問 :" 媽媽, 那我呢?"

我說 : "你喔!, 阿媽那時常常揹著, 或把你放在搖搖椅上你才肯睡, 然後只要人一離開你就醒了, 還有有時很忙, 也讓你們喝自助牛奶哦!"

Bill問 : "自助牛奶?那是什麼?"

我回說 : "就是把你們放在有斜斜的躺椅上, 斜角的角度調成大人抱孩子的樣子, 用毛巾將牛奶瓶固定, 讓牛奶流入你們口中啊, 這是阿媽發明的哦!"

Bill及Alice同時回答 : "好好玩哦!"

我婆婆是個聰明的婆婆, 以前她要照顧四個孩子, 又要工作, 總是會發明一些省時省力帶孩子的方法, 所以我們才沒請人幫忙帶雙胞胎, 全委由婆婆一手包辦, 真心感恩婆婆.